日本央行十年来首“易主”，调整货币政策难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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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央行上周“换帅”，其超宽松货币政策走向受到关注。为避免冲击金融市场，日本近期在货币政策上持续释放谨慎稳定信号，但随着内外条件收紧，日本同时也需要为调整超宽松货币政策铺路，其中分寸并不好拿捏。

4月7日，日本政府决定任命经济学家植田和男接替黑田东彦出任日本央行行长，任期自4月9日开始，为期5年。这是日本央行10年来首次“易主”。此番人事变动，正逢日本实施多年的超宽松货币政策饱受诟病。在输入式通胀加剧、国债市场流动性不足、资产收益率偏低等多重因素作用下，有关日本将“逐步退出超宽松货币政策并开启货币政策正常化”的声音时有出现。去年12月，日本央行宣布部分调整收益率曲线控制（YCC）政策，更被市场一度视为日本退出超宽松货币政策的先兆。植田和男关于日本货币政策的表态，令业界视之为谨慎的“平衡派”。在2月24日日本国会听证会上，植田和男称，日本央行的宽松货币政策有多种副作用，但目前政策是实现价格目标的适当手段。有分析指出，植田和男曾表示“需要在未来合适时机认真考虑大规模货币宽松政策的出路”，同时又不认同“仓促进入紧缩货币政策”，需要寻求两者间平衡。为此，履新后的植田预计将注重政策的可持续性以避免动荡，在退出超宽松货币政策问题上将十分谨慎。

张笑宇摄（新华社）

也有观点认为，日本央行政策受到多方因素影响，平衡的策略“看上去很美”，但能否稳当地在多方压力下“走钢丝”，前景并不明朗。首先，日本面临的通胀形势不乐观。近期数据显示，2月日本除生鲜食品以外的核心消费价格指数（CPI）经季节调整后为103.6，同比上升3.1%，连续18个月同比上升。据日媒报道，日本政府能源补贴政策掩盖了更强劲的潜在通胀趋势，压低了核心CPI，如果没有这些政策，2月核心CPI涨幅或达4.3%。同时，石油输出国组织（欧佩克）4月3日表示，主要产油国从5月起自愿减产。这一消息令国际油价预期看涨，也将加大日本面临的输入性通胀压力。其次，日本维持超宽松货币政策的成本在不断增加。随着近期欧美银行业危机造成市场震荡，加上日本退出超宽松货币政策预期增加，资金涌入日本市场推升了日本长期国债收益率，日本央行不得不持续加大市场操作买入国债来压低收益率水平，以确保国债收益率控制在设定的±0.5%目标范围之内。截至2023年3月底，日本央行持有国债581.7206万亿日元，持有日债的比例已经超过52%，超过50%的安全范围。日本央行的收益率曲线控制（YCC）政策扭曲了金融体系定价，引发了挤出私人投资者、加剧市场流动性不足的风险。

行人在日本东京站穿行。孙佳林摄（新华社发）

同时，超宽松货币政策使日元过度贬值，这虽然对从事出口和海外业务的大公司有利，但同时也引起进口商品价格上涨，加大日本国内生活成本，对许多中小企业和家庭形成冲击。长期的低息政策还使日本债务激增，时间拖得越久，政策调整的困难越大。有分析认为，日本央行调整收益率曲线控制政策的时间表很大程度上受制于美国的货币政策。随着近期美联储货币政策收缩步调放缓，日本央行在下半年或将迎来政策调整的窗口期。然而，超宽松货币政策在日本实施已近10年，一旦拿捏不当，不仅对日本国内的债市股市造成冲击，对国际金融市场的影响也不可忽视。3月31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发布报告，建议日本央行应避免仓促退出现有货币政策，并期望提供利率前瞻指引、加强与市场沟通。如何应付内外压力，将是令日本央行新“掌门”头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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